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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 都市里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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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
水晶般透明的月色笼罩着无垠的旷野。同样透明的空气里,满是月的清冷的气息。大地在沉睡中等待,在漫长的夜里静默着,带着对黎明的渴盼。
这个静默的夜里,一群狼有些突兀地,不,又像是很寻常地出现了。
它们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一只,两只,三只。步伐舒展而优雅,头高傲地昂起,眼里射出坚毅的冷冷的光芒,夜一般的沉静。
在它们完全被笼罩在月光下时,作为一个群体的最庄重的仪式开始了。其中最高大的,作为首领的那只狼,神色凝重,眼里依然是冷冷的不可侵犯的神情。
它立在这个圈子的最前面,昂首凝视着满月,沉默了一瞬。猛然地,它向前跨出了三大步。
一声悠长低沉的嗥叫,划破了夜的沉静。接下来所有的狼都开始了它们的仪式。它们无声地凝望着月,忽然地一齐发出那种尖锐的嗥叫,声音在清冷的空气里汇聚着,具有了很强的穿透力,摇撼着无垠的大地。它们的脸上依然是凝重的神色,眼神里充满了对倾诉的渴望和悲凉的神情,悲凉得近乎忧郁。那嗥叫声也蕴含着浓浓的忧伤,仿佛只有月才能读懂它们的迷茫。
那图景是一种绝世之美。
不可侵犯的冷漠,桀骜不驯的孤独,如泣如诉的悲凉,来自旷野的呼唤交织在一起,还有月色,属于沉静的夜的月色。

“啪”地一声,我关上了电视,《动物世界》的画面消失了。我茫然地倒在沙发上。
无边的静默。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你以为天才都是无知的人类吗?
说这话的人不是我,是罗比。




罗比无疑是个真正的天才,一头真正的狼。
我是在一个周六上课的英语课外班上认识罗比的,当时我刚上初一,他比我高一届。记得罗比坐在我旁边,铺开一张白纸在画什么东西。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不禁喷出笑来:讲台上那个喋喋不休的女教师在纸上被夸张成了一个搔首弄姿的肥婆,戴着环佩叮当的首饰,肥大的臀部骄傲地抵住黑板。这张讽刺漫画称得上是杰作,不仅想象力丰富,也相当高明的保留了原型人物的细节特征。对此我羡慕不已,以为自己不经意碰见了一位美术大师,真乃三生有幸。于是我试探性地问。你学画几年了。
我没学过。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栗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难道你学过吗?
我吃惊不小。面对这么出色的作品,我当然不好意思说我学过,也不能说没学过——自学,相较之下我的画技格外蹩脚。而这幅作品出自一个和我一样水准的家伙之手,杀了我也不信。可是你画得很好嘛。我再一次问。
更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有从什么狗屁课外班之类的地方学过。我自己练着画的。
我又一次吃惊不小。自己练也可以画出这等水平,这家伙简直是个天才。毕竟把一件三维空间的事物挪到二维空间的白纸上,又要保持立体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而罗比做到了。
我没夸大事实,因为后来事实证明,罗比的天才不仅仅在绘画方面。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耳朵上挂着随身听的耳机。借我听听。罗比冷冷地笑。都是些老歌,你未必爱听。可他还是同意了。我抓起一只耳塞子堵住耳朵。充满耳廓的是一段的忧伤的旋律,带着一种奇异的震撼,一种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凉。
我当时听出来了,那首歌是齐秦的《狼》。
这是首很著名的老歌。我静静地听完,把耳机还给了他。可是在我出生之前,它就早已诞生了。
是吗?贝多芬的交响乐距今多少年了?可是它依然著名。你要记住,真正的经典是不会有古典或者流行的区分的。
罗比不说话,继续勾描着那幅杰作,在人物的衣服上添了些皱褶,特别突出了肚皮上脂肪堆积的样子。我也只好沉默,看着那幅杰作,再与台上的教师加以综合对比。
我自己也经常听蓝调音乐,那种浓浓的忧伤是我最欣赏的风格,可是比起《狼》来说,似乎少了些什么。
缺少的是野性的呼唤,是狂放的奔跑,是激情的跨越。
那是一种真正的美。
是悲壮的美。
这时下课铃无力地响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见了他深陷的迷茫的眼睛。叫我Robbie吧,我没有名字。

罗比当然不会没有名字。
我是从他的女朋友那儿知道他的名字的,只不过现在早忘了。Robbie这个名字是 Robert的别称,我一下子想到罗伯特·巴乔的别称,也是Robbie。好在喜欢《狼》的罗比也和真正的罗比一样,有一双深陷的迷茫忧郁的眼睛,只不过不是蓝色。
对于罗比的女朋友,我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坐在后排,戴着素色发卡,长得挺漂亮。她也很有才华,钢琴八级加上电子琴十级,整个一十八层地狱。他们同在一所市重点上学。我开始意识到这两位都是奇人,暗中侥幸没有拒绝参加这破课外班。
因为我第一次认识了《狼》,还有一头真正的狼。





那次上课的时候,罗比悄声问我。恒,你在哪个学校。
我头也不抬地翻着一本杂志,说:S中。
这地方挺有名气。考进来的?
我点点头。
罗比无奈地耸耸肩,说:你是个好学生吧。
我先是一愣,然后极坚决地摇头。不,我不是。
罗比没有再说话,可我知道他一直在疑惑。


我以前看起来的确像个好学生,可那是表面。我讨厌学习。阴错阳差凭一点儿奥数底子考进这所重点中学是运气,是偶然的一次机会救了我。
我自己弄来一本书,偷偷地学素描已经是两年以前的事了。喜欢绘画和乡村音乐是因为我明白,我永远也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我和这个班里的人是格格不入的。当然他们也不会容忍我的思想和行为。
既然如此我便不愿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交际上。我知道我的人缘很差。但我宁可放下众多好学生为构造自己将来锦绣前程而挖空心思所做的“有意义”的事,学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东西。
这是路,
是每个人的不同的路。
我的生活方式和他们不一样,就这么简单。
也许罗比和我一样。


第二次上那英语课的时候,换了一个年过半百头顶半秃的老师。我仍然不听讲,央求罗比教我讽刺漫画,本以为不会成功。不料罗比答应了,他又拿台上那可怜的老师做例子,特别突出了一对鼓泡似的金鱼眼和光辉灿烂的头顶。画完了以后我照着样子临摹,却真的有了几分神韵。罗比看着我的模仿品浅浅地笑,不错,相当有意思。说完还夸我有绘画天分,很能表现立体感。
我受宠若惊。我向来是以美术白痴自居,平常画弧线都不漂亮,这次被美术天才夸为有天分,可见已不再是白痴。多多少少有了点自信。下课以后更是觉得受益匪浅。
以后每次上课都如法炮制。自己糟蹋了三位不同老师的形象之后,罗比不再让我临摹了。他让我自己画,说是发挥自己的创意,他自己在一边戴着耳机继续听齐秦的老歌,主要还是听《狼》,总之跟狼脱不开干系。
我问罗比为什么如此喜欢狼。他开玩笑似的说,狼从来只吃羊,很少吃人。紧接着他又补充说,狼是最能代表天才的动物。
为什么你这么想?我不解地看着罗比。
然后罗比说了一句令我永远忘不了的话。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话时淡然的神色和冷冷的声音。你以为天才都是无知的人吗?
“你以为天才都是无知的人吗?”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
罗比是真正的天才,可他不属于人。
或许我也不是。


快到期末了,可我的成绩还是令我母亲失望。母亲说你应该稳定在年级前五十名,班级前十名。你应该收收心,少画画少听音乐少玩电脑。母亲又说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应该多关心集体应该争取当三好生。母亲一口气提出了三个“少”和三个“应该”,似乎是三个代表的翻版。
老师也找我谈话,所谈内容自是无须赘述。老师希望我能有远大目标,从小立下志向就能最从容地应付未来。可我不想应付未来只想等待未来。这话没敢说出口,至少得为师道尊严留些面子。
更荒唐的是老师居然对我说,你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不要太看重现实的阴暗面,否则你就不会成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这个世界的印钞机已经够多了。少一个能赚钱的“成功者”无所谓。


我从来就不会没有理想。当然这里所说的理想不是考北大清华之类的。要找有这种理想的人,只需到街上找18岁以下未成年人问问就行了,保证能找到很多。
我想去长江源。
对于长江,这条孕育了我们中华民族最原始祖先的伟大的河流,我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许是骨子里漂泊的基因太多,我不仅想到要去母亲河的源头看看,还想过一直往下游走下去,走走停停,不知道将要走到哪里。
我还想用摄影和绘画记录高原的每一个细节。这也是我想要学画的原因之一,但仅仅是之一。
不幸的是前两年我就得知长江流域环境恶化,也包括长江源的沙化,断流的长江北源楚玛尔河,还有可可西里的濒临灭绝的藏羚羊。
我不想对中国的环境问题发表太多评论。我只是想说,人类正在因为愚昧而走向毁灭;我还想说,人类更没有理由去破坏一切的美。
我不愿意想象,等我能够去时,看到的长江源会是什么样子。




这次去上课外班时我怀揣着一个问题想去问罗比,可是却没有见到他。他的女朋友也似乎消失了一样。我向坐在旁边的新同桌——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胖子询问,她不耐烦地摇摇头,俯下身去做题。
兴趣班重新变得索然无味了,像个猪圈。我甚至想到我是来学讽刺漫画而不是来学过去完成时的。我半睡半醒地度过了一节课。
期末考试结束了,出人意料地我的英语成绩提高了几分,真是难以置信。母亲错以为是那课外班的效果,十分满意,决定寒假让我接着上。但寒假里我还是没有见到罗比他们。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要来电话号码。
后来我不知是被众多刻苦学习的好学生感染了还是怎么着,居然也假戏真做,摆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德性。
这种生活不应该属于狼。
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可是我无能为力。
难道罗比就能有更好的方法吗?

之后我籍出去玩的借口,逛遍了附近的大小音像店,但没有找到齐秦的《狼》专辑。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那熟悉的影子。
我几乎是冲过去,细细地端详着那张CD,直到确认它的身份为止。同时我听见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是罗比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似的向四周张望。不,没有人。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看到熟悉的事物就会产生联想。自我解嘲地想,想象力丰富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去交钱。音像店的老板是个头发染成棕红色的年轻人,他看了盘的封面,张大了嘴,显出一种相当吃惊的表情。不过他没说什么。在我把找完的钱塞进口袋要走的时候,我又听到了罗比的声音。
我回过头。我确信没有看错,罗比真的在那里,和音像店的老板说着什么。他向我招招手。
这次我寻常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你为什么没去上英语课外班。罗比有些不自在地笑着。我自己不想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罗比很轻地扶了一下眼镜框,姿势更像一个老牌近视。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从来没戴过的墨镜,狭长的镜片线条优雅地向上挑高,相当新颖的款式。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问。依华怎么样了?
这是我第一次公开叫罗比女朋友的名字。但马上我就意识到刚才说错了话。罗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别跟我提她。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我苦笑。我说我不明白你们的事。我只知道她也没来上兴趣班。
说罢我掉头出了音像店的门。罗比从后面追上来。恒,等一等。
我停住了。什么事?
告诉我你的电话。罗比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写在上面。
我毫不犹豫地写了。其实我对留电话号码之类的事一直反感,但是在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少了它们也不行。
罗比仔细地端详一遍字迹,正要把纸收起来。我说,撕下一半纸给我。
干什么?他停住了问。
把你家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我用一种冷冷的口吻命令。
他写完了,说:还有事吗?
有空的时候你别忘了去英语兴趣班。或者说,是绘画兴趣班。
开学以后罗比还是没有去兴趣班。他打来电话,声音透过电流传输过来,显得相当低暗沙哑,几乎换了个人一样。
我又问起依华的事。罗比说她走了。
当时我很平静,没有一点吃惊的感觉。她去哪儿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我只知道她不再信任我了。
我莫名其妙地想笑。信任?我从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你说的是尤利乌斯·凯撒的话。罗比依旧冷冷的说。她为了另一个人而离开我。只因为那小子是个市级三好生。
我又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失恋了?
你不会懂的。这是我的第一次。罗比淡淡地说。
我知道,尤利乌斯·凯撒不是没信任过别人。他信任过布鲁图,而后者却成为了刺杀他的计划中的核心人物,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好久才听见罗比的声音:你是说我不应该信任任何人吗?
可是你信任过依华吗?我反问。
那边又一次沉默。我爱过她,也曾经信任过她。
你只应该相信你自己,我说。
但我不是尤利乌斯·凯撒。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他是因为信任而被刺身亡,和我没有关系。
你和他一样。我加重了语气,竭力咬清楚每一个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信的。你应该知道。
为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你不是说,天才不都是无知的人吗?我面无表情地重复着。
你觉得我像个天才吗?罗比的声音带着苦涩和自嘲。
你应该是个真正的天才,一头真正的狼。我坚定地说。
那边传来了声音,飘渺而又清晰。恒,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我只觉得全身发冷,心里一片空荡荡的茫然。
我到底是不是一头真正的狼呢?

“在我年少有梦的日子/你们陪我欢笑和哭泣/其中有人住在我隔壁/现在你们漂泊在哪里/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生活让我们改变了自己/有人已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有人还在为理想而努力……”
听到水木年华的《你们》,我的心为之一颤,像是失去了什么。

我在学校混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所有的人都披着美丽的画皮晃来晃去,眼前满是些伪善的面具,假惺惺地笑着,让你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
是不是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
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某个地方思考。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个古怪的癖好,我不惜放弃中午在黑板上涂鸦的时间,往往是买盒泡面坐电梯直冲北教学楼八层。那地方是顶层,有扇铁门通向阳台,可惜总是关着的,常听见冷冷的风呼啸的声音。没有人会像我一样认为这声音动听,所以我经常就此声音而胡思乱想直到快上课了才回教室。
有时我也想到罗比,想到他脆弱的爱情。记得某哲学家说过,为了爱情而浪费生命是年轻人的特权。罗比是个天才,但他也可以享受特权,尽管听上去简直难以置信。至少不像我,为了一个要等多少年的美丽理想而一天天混日子;人家哲学家可没规定年轻人有混日子的特权。
一次我正在八楼呆着,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是我们班的两个女生手挽手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她们看见我没精打采的样子也是一愣,然后说恒原来是你为什么到这儿来呆着。我尽量做出宾至如归的样子来对付她们没完没了的好奇。估计她们听了那风声觉得毛骨悚然,没呆几分钟就匆匆告辞,成为有史以来时间最短的跨境国事访问之一。
她们走了之后我忽然莫名其妙想笑,忍不住仰天大笑。太可笑了!我任凭风声更加尖锐地盖住我那更加毛骨悚然的笑声。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一种拿起笔来写歌词的冲动。而对于写东西的事我一向是当机立断,胡诌加感叹,没过多久就写完一首。题目叫做《岁月的河》,寄托着一种纯理想化的东西。
有一条名叫岁月的小溪
静静地流淌在透明的梦里
许多你不曾记住的事
都是它流逝的点点滴滴
转眼间小溪汇成了河流
清澈地流淌在遥远的梦里
那些曾经迷茫的日子
点缀着两岸风景的奇迹
当往事随风而去 一切只剩下回忆
你是否已经学会去珍惜自己
看落叶流浪的泪 飘散在这个秋季
经历过凄风苦雨 才明白人生真谛
每一分钟都留下岁月的痕迹
看老树交错的根 盘桓在无边大地
整首歌的构思是在京津塘高速的车上完成的。当时车子驶过一架不大的公路桥,看见桥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河,闪动着蔚蓝的涟漪,悠悠地流向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依稀就是我梦中的长江源。我立刻闭上眼睛,还是那一幅熟悉的景象,泪水莫名其妙地流下来。

回北京后我把歌词E-mail给了罗比。他回信称赞半天,说很有韵味,并决定为此词作曲。我知道他有五年的学吉他历史,坚信他能把曲子谱好。
此时已近期末,我把《狼》的CD藏了起来,然后开始好好学习。可是不知道小学时运气太好还是现在运气太差,周练就是不上90分,我也无可奈何。
世界上无可奈何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那以后我没有再见到罗比。我也没有去成长江源。
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几乎可以用砸锅来形容,所以一笔带过不提。我们班里那些被我认为智商太低的家伙,如今全是八九十分,只有我,七十多分,实在是个讽刺。
不知道罗比的曲子谱好没有。我倒是收到了他自己有灵感完成的一幅油画,是用邮包寄来的。我静静地欣赏,看到画背面写着题目:都市里的狼。
这幅作品很大程度上运用了凡高的《吃土豆的人》一样灰暗的色调。背景是都市阴沉的天空,层层叠叠的高楼和漠然的,拥挤的人流。一头白色的狼站在近处的石阶上,高高地昂着头,眼睛里满是一抹迷茫忧郁的蓝色,仰望着见不到月亮的天空。
那图景是一种绝世之美。
母亲回来看见这幅画,听说是同学送的,大加赞叹,说色调非常配我家沙发的颜色,决定挂在客厅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我几次试着给罗比打电话,可是那边一直没有回音。我只好发了封邮件过去,写了些表示感谢的话。也没有回信。
刚放暑假的几天,我妈的朋友带着孩子到我家来玩,一眼看见了挂在客厅墙上的画。孩子歪着脑袋愣愣地看了半天,说这是一条狗吧。
不对,这是条狼。我把画翻过来,指着背面上的字让他看。这画的分明是一条狼,它没有项圈,而狗是要戴项圈的。
孩子睁大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小手指着画面:可是这画的是城市,城市里是不会有狼的呀。
那孩子说的话没错。
画面上还是狼,可它又已经不是狼了。
都市里的狼究竟在哪里呢?这世界有没有一个属于狼的角落呢?
但愿答案是肯定的。
                                       都市里的狼       :em02:  :em02:
我是冰璐~~~~我爱小璐~~~~~还要吞好吃的~!~俺是一头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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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引用由疯晕东东在 2003/02/07 02:02pm 发表的内容:
是你自己写的吗?冰璐老姐?
因該不是喔~而且是冰路"小妹"不是老姐喔 哈
不過我很喜歡這篇論文~ 寫的真的很棒@@"
就彷彿我就是那一頭"都市裡的狼"
希望大家都快樂~ 更希望小璐幸福~ 最希望我考上好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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